莊小威
■北絳
5月1日，是莊小威當選美國科學院院士滿兩周年的日子。這位祖籍江蘇的南方女子性格爽朗，舊友毛珺婕回憶初見時留著短發(fā)、熱情爽朗的莊小威，覺得她不像蘇州美女，卻有幾分枕霞舊友史湘云的神采。
隨便搜索一下“莊小威”三個字，人們大多會被她金光閃閃的履歷震驚：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畢業(yè)生，哈佛大學化學與化學生物、物理學雙聘教授，“麥克阿瑟天才獎”得主，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。
風光履歷的背后并不是一路坦途，在斯坦福大學師從美國華裔物理學家朱棣文進行博士后研究時，莊小威也經(jīng)歷過整整一年什么都做不出來的困境。
“我的秘訣就是忘掉過去的成功和失敗，一切從頭開始，絕不輕言放棄。”這位幾乎每天從上午10點工作到夜里12點，除了吃飯之外寸步不離實驗室的工作狂人，用自己的天分和勤奮向世界展示著華人女科學家的翩翩風采。
從物理到生物
1997年，莊小威選擇加入朱棣文在斯坦福大學的實驗室。作為當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，朱棣文十分鼓勵物理學家進入生命領域。熱愛挑戰(zhàn)的莊小威聽從了朱棣文的建議。
但大學沒學過生物課的莊小威，開始時甚至連DNA和RNA的區(qū)別是什么都分不清。“做生物研究有個做物理沒有的體驗。做物理研究，經(jīng)常是自己提出問題，自己給出解答，沒多少人關心。做生物研究，不需要挖空心思去想新題目，有很多自然而然的東西，因為生物跟我們息息相關。而且大家都關心健康，因此比較容易產(chǎn)生社會共鳴。”
后來，莊小威創(chuàng)造性地將熒光光譜和顯微分析技術應用于單個分子，試圖探明生物體系中單個分子或單個粒子的運動表現(xiàn)。這種嶄新的物理手段，使得實時揭示復雜生物過程中的分子個體及其運動步驟成為可能。
2006年，年僅34歲的莊小威成為哈佛大學化學與化學生物、物理學雙科正教授，并建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單分子生物物理實驗室，帶領20多位科研人員，用單分子及超高分辨率成像方法研究生物課題。她曾拍攝到單一感冒病毒如何影響一個細胞，這是首次有科學家記錄到這過程。
50萬美元的麥克阿瑟“天才獎”因此向她垂青。她是24個獲獎者中最年輕的一位，而且是女性。
享受科研
“在科研領域搭建關系網(wǎng)絡并不是最重要的，在博士和博士后階段更應該專注于課題研究，成功的研究成果一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，功到自然成。”
在哈佛，如果6年期間發(fā)表的論文沒有達到要求的數(shù)量，就要走人。也正是因為這樣，初入哈佛的年輕助理教授通常會選擇相對“安全”的課題，這樣發(fā)表論文比較快。但莊小威一開始就打定主意，要選擇有難度、有風險的課題。
當她拿到終身教職時，有人問她，現(xiàn)在是否可以選一些比較重要的課題做了？她回答說：“我一直是在找重要的課題做，從來沒有想找容易的課題做。”
莊小威的父親莊禮賢、母親朱仁芝都是中國科技大學的教授。她對科學的興趣深受父母的影響。相比較需要大量記憶的科目，莊小威打小便被物理學的嚴謹推理之美所吸引。
“我父母是大學教授，他們做得挺有意思的，還經(jīng)常自得其樂。我爸經(jīng)常對他做的東西有一種洋洋得意的滿足感，我覺得我也可以有這種滿足感。”莊小威說。
15歲的莊小威考上了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。在大學里，她花了很多工夫，力圖把每一個物理定律摸得清清楚楚，絕不放過一點點細節(jié)，甚至發(fā)展到近乎病態(tài)的程度。因此，并不在意分數(shù)的她，“一不小心”四大力學課程都考了滿分，這個傳奇紀錄至今在科大仍然無人打破。
包容與創(chuàng)新
創(chuàng)新能力的匱乏長久以來被看作是桎梏國內(nèi)年輕科研工作者能力進步的原因。莊小威也曾坦言自己初到美國時也對新的學習和工作模式很不適應。但經(jīng)過近幾年與國內(nèi)科學家的接觸，莊小威表示國內(nèi)研究氛圍與美國沒有什么差異。“現(xiàn)在回國感覺不一樣了，跟國內(nèi)的年輕學者交流，跟在美國頂尖學校的感覺是一樣的，只是美國的基數(shù)大一點。”
關于培養(yǎng)創(chuàng)新能力，莊小威認為有亮點，首先要鼓勵學生提問題，其次要鼓勵學生盡早進實驗室做科研。“沒有一個問題是笨問題，一百個問題中總會有一個是聰明的問題，這個聰明的問題也許就是一個很大的科學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而中國遞增的科研經(jīng)費更是為她所稱道。“我們現(xiàn)在不差錢。歐洲人、美國人都很羨慕我們，他們的科研經(jīng)費很緊張，常有人說我們也很想到中國。”
“中國吸引人才的力度還可以再大一些，不光著眼于海外華人。在‘9·11’之后，因為對恐怖主義的擔憂，引發(fā)了美國人對移民政策的討論，美國容納百川的氣度正在發(fā)生改變。”莊小威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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